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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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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灵之约 │ 2007-01-07 12:18:00
不知怎么忽然想起读职校时的一位同班同学。随手在搜索引擎输入她的名字，没想到还真找到了她的信息。信息发布在两个招聘网站，让我吃惊的是，她竟然还是“未婚”。那时她没毕业就退学了，因此连她的合影都没有，只记得她长的非常漂亮，比我们的校友、那位在《末代皇帝》里饰演婉容的陈冲漂亮的多。关于她的一些记忆，我都写进了一篇叫做《青春残酷物语之红叶季节》的小说：[@more@]……
回到教室，云儿正郁郁寡欢的坐在自己座位上看《简爱》。今天上午上课，她又睡觉了，下完课让老师捉到办公室好一顿训斥，回来时两眼哭的通红。其实她再不喜欢上课，装装样子也就是了，干嘛非得这么和老师过不去？你再倔，倔得过老师吗？
……
云儿……尽管还是没把上课当回事，但已不再瞌睡了，而是一直不停地写东西。老师们早都把她圈进了死不悔改不可救药的另类人物的花名册，看成是一个随时随地能够叫起来提问而没有一次说的出正确答案因而便能任意处罚及训斥以发泄自己因受到各方面的压力诸如家里老公的打骂单位职称评级自己惨遭淘汰让人穿了小鞋谈朋友谈到北风吹买上一只注水鸡挤车被贼扒了钱包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一个招之即来挥之则去使用方便永不磨损的出气筒。
今天语文老师又把她吊了起来，非要看她课上写的东西，她无论如何都不肯，于是全班同学都乐得可以不听枯燥的让人脑袋发晕眼冒金星的词组结构而看上一场差不多每天至少上演一回的活剧。你想和权威对峙的结果总是吃不了兜着走一败涂地万劫不复灰飞烟灭死无全尸，这是千百年来我们一代代的前辈先人南征北战勇往直前不怕牺牲前仆后继才取得的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硕果仅存的真理。而不服从权威的意志就是她直至现在为止其悲剧命运的根源之所在了。
面对我们这批不学无术不求上进的“梓梓学子”，想必先生们也觉得要我们学上点什么无异于对牛弹琴，与虎谋皮吧？有这么一个大好机会可以理所当然名正言顺即摆脱了教书的吃力不讨好的苦役又能为自己树立一种苦口婆心诲人不倦的人民教师的光辉形象，这是一份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美差，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像往常一样，放学后，她被单独留下来，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今天适逢我值日，不知是为什么，老师并不把云儿带到自己办公室，而是在教室里和云儿面对面进行一对一的教育，只不过这小灶开得让当事人心里不怎么舒坦罢了。
因为老师不走，我没法扫地。只好在一旁陪着。看她那架势，是非得让云儿家长来学校把她领回去她才算尽到为人师表者的责任，才肯走人。他妈的，想着法子折腾人都折上瘾了！
……
云儿不畏强权，坚贞不屈的表现实在可圈可点，让我叹为观止。虽然她自始至终一声不吭，两只手背在身后，不停地绞扭着手指，却一直昂着头，那副从容、那份决绝的神色里夹杂着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势已至此悉听尊便的无奈和怆然。闹得我后来都不忍心再在教室里呆下去了。
等到大约五点半，终于等来了她的妈妈。这场对峙已经弄的人人心力憔悴，我实在惊佩老师的敬业精神和革命热情怎么就像万里长江一样一浪更比一浪高？又这么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说了将近半个小时，直捱到校门都要关了，这才放人。完了，今儿个没法扫地了，明儿一大清早就得赶来补工，这叫什么世道？
和云儿母女俩一同出校门时，她妈问我云儿在学校的表现。我说实际上谁要上这课了？上也是白上，等到毕了业，今天所学的这点东西还不是该忘的忘，该扔的扔，到头来“白茫茫一片真干净”。连我自己都没闹清楚我当初填志愿时。怎么就会鬼使神差的选了这里，那时我还不知道那位“末代皇后”以前就是从这儿跳的龙门，就算知道了，那也算不上是多有分量的砝码，总之一句话：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她妈原先还指望我会像咱老师一般数落她女儿几句，看看我和她女儿简直是一丘之貉，也没词了。难道她就没看到我也和她女儿一样是现代教育制度的受害者，因而和她女儿同病相怜同仇敌忾吗？忘了补充一句，我那篇小说的原形就是云儿，小叶，你会怎么评价她呢？
……
外面下着雪，很冷。我骑车赶到云儿家已经过了 6点。她妈妈正在楼下洗衣物，看见我来，很客气地请我到楼上坐，我赶到楼上，云儿背对着我在灶头间炒菜。见我来，她很意外。我只对她说了一句话：“小叶死了。”“小叶，哪个小叶？”她愣了愣，忽然明白过来，整个身子剧烈地震动一下，便僵直在那里：“什么时候？”我已经悲伤地难以自制，觉得说什么都是徒然，觉得这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弥补失去他之后所留下的巨大的的空虚。我没有回答她的话，径直走下了楼梯。她妈妈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热情地挽留我吃饭。我强颜欢笑地向她告辞，走出大门时，楼上传来云儿凄清的哭声。我又一次热泪盈眶……
……
再过一个多月又到鼠年，那是我们的本命年，忠心祝愿在新的一年里她能拥有美满幸福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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