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刚：激素的三大争议 它到底有没有副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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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激素的发现史与分类
    
    激素也叫荷尔蒙，希腊文原意为“奋起活动”，它是高度分化的内分泌细胞合成并直接分泌进入血液的化学信息物质，通过调节各种组织细胞的代谢活动来影响人体的生理活动，对肌体的代谢、生长、发育和繁殖等起重要的调节作用。 
    
    1853年，法国的巴纳德研究了各种动物的胃液后，发现肝脏具有多种不可思议的功能。贝尔纳认为肝脏应该含有一种物质来完成这种功能。
    
    1880年，德国的奥斯特瓦尔德从甲状腺中提出大量含碘物质，并确认它能调节甲状腺功能。
    
    1889年，巴纳德的学生西夸德发现了另一种激素的功能。他认为动物的睾丸中一定含有活跃身体功能的物质，但一直未能找到。
    
    1901年，在美国从事研究工作的日本人高峰让吉从牛的副肾中提取出调节血压的物质，取名“肾上腺素”，这是人类提取出的第一种激素晶体。
    
    1902年，英国生理学家斯塔林和贝利斯发现当食物进入小肠时，食物在肠壁磨擦会使小肠粘膜分泌出一种数量极少的物质，该物质进入血液，流到胰腺，会使胰腺立刻分泌胰液。他们提取这种物质注入到哺乳动物的血液，发现即使动物不吃东西，也会立刻分泌出胰液，所以他们给这种物质起名为“促胰液”，并把这些数量极少但有生理作用，可激起生物体内器官反应的物质起名为“激素”。现在凡是通过血液循环或组织液起传递信息作用的化学物质，都称为激素。
    
    激素不参与生物具体代谢过程，只对特定的代谢和生理过程起调节作用，但其调节作用极为明显，能使机体的活动迅速适应内外环境的变化。激素的作用机制是通过与细胞膜上或细胞质中的专一性受体蛋白结合而将信息传入细胞，引起细胞内发生一系列相应的连锁变化，最后在宏观上表达出激素的生理效应。激素的生理作用主要是通过调节蛋白质、糖和脂肪等物质的代谢与水盐代谢，维持代谢的平衡，为生理活动提供能量；促进细胞的分裂与分化，确保各组织、器官的正常生长、发育及成熟，并影响衰老过程、影响神经系统的发育及其活动；促进生殖器官的发育与成熟，调节生殖过程。
    
    争议之一：人类生长激素有没有副作用
    
    人类生长激素（HGH）是由位于大脑底部的脑垂体前叶促生长细胞所分泌的一种激素，其影响力遍及所有的内分泌腺，以及几乎体内所有器官与组织的成长发育。生长激素能够调解体内许多物质的新陈代谢速度，如蛋白质、电解质及碳水化合物，并控制人体动用脂肪的方式。本刊曾对人类生长素做过详细介绍。
    
    人类生长激素曾深受体育界人士青睐，海外有人把它称为“打气机”，许多体育竞技运动员及健美者把它作为兴奋剂，来增强自己的运动能力和肌肉外形的整体表现力。现在，人类生长激素已被正式定为正式比赛中的违禁药物。对于该激素作为违禁药物的说明是：这种药物的副作用为手、脚、脸以及内部器官的不正常发育。目前医学上临床使用的多为采用基因工程方法生产的的重组人类生长激素，主要用于儿童、成人因内源性生长激素缺乏导致的侏儒症等情况，而作为保健食品的人类生长激素面向的则是普通人群。人体本身若已有小型的癌细胞，在健康环境下可能终身不会长大，但注射或服用生长激素后，则可能激活癌细胞而导致癌症。国外研究发现，成人生长激素缺乏症患者在长期注射生长激素后，比一般人更容易患大肠癌，日本发现三例白血病病例是由注射生长激素而导致。另外生长激素会降低胰岛素敏感度，海外报道有相当一部分长期使用生长激素的人患上糖尿病，需以胰岛素治疗；并且发现不当补充生长激素会造成水分在体内滞留，引起高血压和心脏衰竭。
    
    争议之二：脑白金能否永葆青春
    
    今年过节不送礼，送礼就送脑白金。想必听力无损的中国人都听过这句广告语。所谓脑白金，真正有效的成分只是“松果体素”或“褪黑素”。
    
    1960年，Lerner首次从松果体中将其分离，由于这种激素能够使一种产生黑色素的细胞发亮，取其字首Mela，同时由于它从5-羟色胺（serotonin）衍生而来，取其后缀tonin，命名为Melatonin。
    
    松果体是由原始脊椎动物的松果腺发展而来的一种内分泌腺体，在高等脊椎动物中为一位于大脑的卵形小体。人的松果体大小只有0.2立方厘米，重约0.2克，形如松子，附着于第三脑室后壁。松果体素是松果体夜间分泌的一种控制人体生物节律的一种吲哚类激素。通过测量人体及动物血液中的松果体素浓度，科学家发现松果体素的分泌有两个重要规律：血液中松果体素含量昼夜浓度相差很大，夜间的分泌量是白天的数十倍，呈现昼夜周期性；人的一生不同的年龄段，松果体素的分泌量有明显差别：儿童期至少年期是松果体素的分泌高峰，青春期过后分泌量明显减少，中年之后分泌量急剧下降，老年人的松果体素分泌量微乎其微。通过这两个发现，人们认为松果体素的分泌量与睡眠状况可能是引起机体衰老的重要原因。保健品厂商宣传说：人到中年之后，适时适量地补充松果体素可以校正其生物钟功能，改善睡眠，增强机体免疫力，甚至抗衰老、抗肿瘤。
    
    如果这是事实，那么显然，只要适当地补充松果体素，人类就能永葆青春。脑白金的热销仿佛也证明了这一点。然而，2006年2月10日出版的《英国医学杂志》（BMJ）发表的一份报告中，加拿大艾伯塔大学的研究人员综合分析了有关褪黑激素失眠疗效的32项研究，结果发现服用松果体素对各种睡眠紊乱没有疗效。
    
    这32项过去的研究包括6项有关等次发性睡眠（与内科疾病、神经疾病或滥用药物相关的睡眠问题）的研究涉及97位患者，发现松果体素不能使失眠者更快入睡。使用褪黑激素的患者的睡眠时间仅延长了1.9%，这对8小时的睡眠来说，意味着只增加了不到10分钟；9项研究涉及427名因时差或轮班工作所致睡眠紊乱的失眠患者，发现松果体素对他们不起作用；17项调查松果体素副作用的研究涉及651名患者，发现至少短期服用褪黑激素是安全的。但研究人员指出，这并不代表长期服用褪黑激素也是安全的。 
    
    复旦大学附属金山医院的方忠宏医师认为：“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国内外有很多人将其吹捧为神奇的补品，治疗失眠、提高免疫、恢复损伤细胞、延缓衰老，甚至用于美容等，并以美国产的进口货为宣传品牌。其理论依据，无非是生理状态下的松果体素对人体内分泌所具有的调节作用，即在少年时期分泌的松果体素较多，至45岁以后分泌减少。于是，人们就想当然认为，通过补充松果体素来改善睡眠，延缓衰老。事实上，人体自然分泌的松果体素，与外源（如口服）的松果体素生理活性与生理作用有很大差异。体内自然分泌松果体素是生命发育特定时期所特有的，随着年龄增长，其分泌量减少也是自然的生理过程。人为盲目补充的松果体素即使达到较高的血浓度，也未必就有益处。对此，国外许多学者也进行过循证性研究。”
    
    作为松果体素用于控制睡眠的一项专利的发明人，麻省理工学院的研究员Richard Wurtman曾写过一篇名为《碳水化合物和抑郁症》的文章刊登于1989年1月的《科学美国人》，在文章中，谈到只要几分之一毫克松果体素就可引起睡眠和导致睡眠周期的移位，但他同时提到：没有证据显示松果体素对人类寿命的期望值会有任何影响，只有“微弱的证据”显示它能延长老鼠的寿命。他进一步指出，保健食品店里出售的松果体素制剂所含的剂量可能降低性欲。曾经有一项实验表明小鼠喝了添加松果体素的水以后，会比喝普通水的对照组寿命延长40%，但他指出那些用来做研究的小鼠原本不会制造松果体素。喝了含有松果体素的水的小鼠活得较久的一个可能原因在于松果体素降低了老鼠的食欲。过去大量的研究已经证实限制饮食中的热量可以显著延长小鼠的寿命。此外，美国科学和健康委员会的两位人士Victor Herbert和Ruth Cava也警告说：儿童、抚养婴儿和想要怀孕的妇女、有免疫系统疾病的人应该避免服用松果体素，因为松果体素对这些人所起的作用还不清楚。
    
    对于松果体素针对失眠的疗效，有重症失眠案例显示：刚开始感觉有效果，吃了后半小时内就能睡着，早上起来也没有什么不舒服，后来过了一两个月。虽然晚上睡觉前服用，但是慢慢的发觉还是失眠了，同时早上起来总觉昏沉沉的，浑身无力。
    
    目前我国生产和进口的含松果体素的保健食品有30多种，其中20种（国产8种，进口12种）为卫生部批准，确认具有“改善睡眠”的功能。
    
    争议之三：激素类保健品是否致癌
    
    媒体报道：在上海召开的2006年中国乳腺内分泌治疗高峰论坛上，中华医学会肿瘤学会副主任委员、上海市乳腺癌临床医疗中心首席专家沈镇宙谈到在临床中发现，不少乳腺癌患者在发病之前都曾经服用过一些号称“永葆青春”保健品。他呼吁都市女性不要滥用含有雌激素的保健品，因为这些保健品可能导致乳腺癌的发生。报道援引复旦大学附属肿瘤医院邵志敏教授的介绍：全球每年约有120万名妇女患乳腺癌，每年有50万人因此去世。在欧美发达国家，乳腺癌发病率占女性恶性肿瘤首位，而中国近年成为乳腺癌发病率增长最快的国家之一，在北京、上海、广州、深圳等经济发达的大城市中，呈现生活水平越高乳腺癌发病率越高的趋势。
    
    报道指出：引发乳腺癌主要的原因是人体内的雌激素在作怪。乳腺癌是一种与内分泌密切相关的疾病，体内的激素分泌一旦失去平衡，导致雌激素分泌过多，乳腺导管上皮细胞就会在雌激素的刺激下由正常发育到异常增生，进而有癌变的可能。此外，常年使用口服避孕药、摄入过多的高蛋白高脂肪的食物、吸烟、饮酒、熬夜等不良生活习惯也会使女性患乳腺癌的危险性增加。
    
    持反对意见的人则指出必须把不同的雌激素区分开，用于保健品的雌激素不但不会致癌，相反还有能保护人体，具有抗癌作用。有一篇名为《环境雌激素效应及其与乳腺癌研究现状》的论文分析了有机农药的环境雌激素效应、二恶英（Dioxin）及其环境雌激素效应以及植物雌激素及其抗肿瘤作用，得出的结论是：“植物雌激素具有对女性体内雌激素水平双向调节作用。一是大豆异黄酮具有与雌激素相似的分子结构与分子量，它在人体可起到补充雌激素的作用；而在体内雌激素水平过高时（如乳腺增生、子宫肌瘤等），大豆异黄酮又会阻止雌激素过量作用于女性靶器官，从而使女性体内雌激素活性保持平衡。此外，大豆异黄酮分子中含有的酚羟基可作为供氧体能与体内自由基反应，降低氧自由基对生物大分子的损伤，减少肿瘤的发生。”
    
    激素类保健品是否致癌？这是一个极为严肃的问题。大量的研究结果表明，大豆异黄酮等天然植物性雌激素是具有抗癌作用的，而号称能“永葆青春”的激素类保健品指的是大家不那么熟悉的“性黄金”。
    
    “性黄金”英文全称为Dehydro－epiandrosterone（DSEA），学名为脱氢表雄酮（脱氢异雄酮)，是一种类固醇激素，是睾酮生物合成中的一个中间产物，由肾上腺与性腺(睾丸、卵巢)分泌，在人体内大部分以硫酸盐形式（DHEA）存在，是人体内血浆中含量最多的皮质类固醇激素，人体衰老后体内水平显著下降，同时伴随心血管疾病、肿瘤发病率的上升和免疫功能的衰退。
    
    认为人类能通过服用含有该激素的产品而“永葆青春”是基于这样一个研究：绝经后的妇女检测不出以硫酸盐形式存在的性黄金，而临床研究报告表明所有性功能降低或者丧失者的体内的该激素的水平很低。因此补充该激素被认为是——引用某产品的广告语——“人类提高性生活质量、甚至是提高整个生命质量的重要手段”。
    
    动物实验和人体实验均表明，生理剂量内是安全的，没有明显的毒副作用，但大剂量口服可引起人体显著的内分泌及代谢改变。有资料表明，大剂量服用可引起实验动物肝细胞过氧化酶体增生、线粒体呼吸功能减弱。能促使过氧化酶体增生的物质往往具有致癌活性，DHEA的致癌性已在实验动物体内得到表现。此外，DHEA在体内会转化为性激素而引起内分泌代谢的变化，如使实验动物卵巢增大、血浆睾酮增加等。
    
    法国国家卫生安全局曾在提交给法国卫生部长的一份报告中说：虽然许多人极力标榜DHEA有美容与延缓衰老的神奇作用，但至今没有任何实验数据能予以证明；相反，有关研究表明服用这种激素会增加人体罹患心血管病、乳腺癌、前列腺癌以及子宫癌等疾病的危险。根据这份报告，法国政府宣布：由于没有足够有效的证据说明其功效，该产品在法国将被视为药品而不是保健品出售，法国政府将加强其商业流通管理，使用者只能按医药处方购买。法国专家建议人们不要轻易服用DHEA，并提醒正在接受推迟更年期激素治疗的妇女绝对不要服用。
    
    美国国家老化研究院提出，“我们现在还不清楚服用人类生长激素、松果体素、DHEA以及诸如此类的补充剂的最终后果，目前的资料都来自于这些激素的短期作用研究，而结果已发现这些补充剂可能带来包括过量动情激素症等副作用以及或许与乳癌具有一定关系”。
    
    Tips 激素的分类
    
    激素在人体血液中的含量极微，其生理浓度在100ml血中以微克（μg）、诺克（ng）、皮克（pg）计算。人体内各种激素需要保持平衡，否则会引起各种疾病。
    
    根据其化学性质，激素可分为
    
    ⒈类固醇激素（甾体激素），如肾上腺皮质激素、性激素等。
    ⒉多肽及蛋白质激素，如垂体前叶激素、胰岛素等，由氨基酸组成。
    ⒊胺类激素，如肾上腺素、去甲肾上腺素等，其分子量小，结构简单。
    ⒋脂肪酸衍生物如前列腺素，其分子结构为不饱和脂肪酸。
    
    根据激素产生的器官，可分为下丘脑释放激素、垂体激素、肾上腺皮质激素、髓质激素、甲状腺激素、胃肠道激素、肾脏激素等。
    
    根据激素的作用关系，可分为促激素及靶腺激素。
    
    根据激素产生器官的位置，可分为正位的和异位的激素。
    
    根据激素的作用分为生长发育激素、物质代谢激素、钙磷代谢激素、水－盐代谢激素、生死激素、胃肠道激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