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远江论剑：渐渐走下神坛的“直销牌照”

    与2006年第一季度雅芳公司获得中国直销行业001号牌照的喧嚣相比，最近两家企业获得牌照，整个业界的反应基本上是一片落寞萧瑟了。就连平日里惯常聚焦直销行业的一些名记们在关注和报道此类新闻时都有些显得疲惫；业界之内的绝大多数企业、专业人士和从业人员则更是习以为常了。时隔半年，对于直销牌照，这种几乎由“沸点”到“冰点”、由“极度兴奋”到“基本麻木”集体情绪转移，多少有些让人扼腕叹息！但是，感喟之余，不免思索到一些问题，这就是：为什么整个行业对于牌照的追求和发放会发生如此巨大的态度变化呢？如果说通过2005年整个一年以来业界、媒体和政府职能管理部门的共同作业，直销牌照已经被“送上了神坛”，而观目下景象，直销牌照却多少有些走下神坛的景象了。造成这种“物是人非”的状况，其真正的原因到底在哪里呢？这种行业群体激情的缺失乃至延续对于中国直销业到底意味着好事还是坏事呢？对此，笔者谈些粗浅的看法。
    
    首先，笔者认为，这种状况的出现对于整个行业而言肯定不是一件值得庆幸的好事，更确切一些讲，它的出现应该是一件需要引起各方关注和重视的不正常之事。第一，从表面上看，它至少凸现出了中国直销行业的共同疲惫，无论是企业、政府职能管理部门、从业人士还是一些行业的观察者和研究者都恐怕难逃此一情愫；而激情的丧失则多少还隐藏了一种来自业界的深度失望；第二；从表面上看，它还彰显了中国直销行业内在活力的慢慢流失，它隐藏着的是一种行业共同方向的逐步迷失；第三，从实质上看，它恐怕包含的是对于直销牌照综合价值的重新评估，尤其是对于牌照市场价值和牌照发放流程的深度质疑，因为任何社会静默的背后恐怕不是像自然现象的无声世界一样简单，它可能是一种逃避，或是一种无奈，它也可能是一种抗议和对于牌照发放关联性的公正、专业以及责任的审视；第四，从实质上看，它还包括了整个行业“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式的战略转移前奏；而这种状况一旦转化成为现实，它透露出的将是行业监管中我们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一种状态，这就是：行业的实际运作与政策法律的两层皮，行业乱相纷呈、暗流汹涌、有序发展成为遥不可及的事；管理上则资源浪费、陷入泥淖、无休无止的进行“马拉松”式的作业。这种状况将会严重损伤政府职能管理部门的执法公信力以及法律的尊严。正是基于以上原因，笔者认为“直销牌照走下神坛”并非好事。
    
    其次，在笔者看来，曾经一度在业界被奉为神圣的“直销牌照”半年之后即已走下神坛，究其原因则更值得我们深思。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我梳理了一下，大体上和如下几个方面的行业不正常现象有关。第一，自从今年第一季度雅芳首获直销牌照后，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已有9张牌照“名花有主”，依照常理，这些获牌企业应该在市场上有不俗的表现，但是，实际情况恰好相反，无论是雅芳还是其它后来者，牌照效应并未使其成为市场上的赢家，其业绩滑落更甚于前；而另外各种非法运作、檫边运作的企业却俞演俞烈、游刃有余。这使得整个直销业界在开始质疑起直销牌照的真正价值来。第二，珍奥的获牌与摘牌，对于整个中国直销业界是一记沉重的打击，其中尤其是珍奥的摘牌，业界和政府职能管理部门的思路很难吻合。对于政府职能管理部门而言，“摘牌没商量”是为了维护法律和执法者的尊严，但是业界更多的是考虑在“胳膊与大腿”游戏中的弱势地位，因此对于牌照风险的重新评估恐怕会成为他们新的课题。而在这种重新评估的过程中牌照本身的价值便开始了急剧滑落。第三，综观目前的获牌企业，除了雅芳获得了全国市场的直销权之外，其它企业基本上是被锁定在一个地区“圈禁作业”，而一旦市场出圈，企业即为违法；而相反的情况就是无牌照企业竟然可以自由出入全国市场进行投机作业，虽冒风险，但也是“与天斗地斗和人斗”，其乐也融融。勇敢者的游戏所带来的是成者王侯的美好愿景。第四，由于《直销管理条例》所开放的直销是单层次的直销，《禁止传销条例》所禁止的是多层次直销，这在法律的层面上是非常清晰的概念，本来在实际的执行中不需要费太多的思量；但是，问题的关键恰恰就在这里，国际上通行的直销都是多层次直销，在中国直销运行16年的行业指导思想和方法体系也都是多层次直销，这种不和谐随即带来了直销立法和牌照发放之后的一种怪现状，它就是：开放单层次直销而禁止多层次直销似乎只成为了政府职能管理部门的一相情愿，直销界或明或暗在自己开放着多层次直销而不用单层次直销运行。原因很简单，离开了多层次，直销业界无论是拿牌企业还是不拿牌企业都面临着“邯郸学步”的黑色幽默。正是因为如此，牌照的现实价值和市场价值便基本上很难融为一体了，直销牌照因此不可避免的就走下了神坛。
    
    对于直销牌照的问题和整个中国直销行业的进退问题，我看近段时间里有很多业界朋友纷纷在写文章发表意见，这是一种非常正面积极的现象，“万马齐喑”终归不是一件好事，况且离开了行政权力和官本位意识的理论探讨与争鸣只会助力于行业的科学监管和可持续发展。我由衷地敬佩业界诸多的同仁们，专著此文，权当互相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