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牌企业的圈内故事：被异化的直销牌照

　　本文由《中国直销》授权发布，未经《中国直销》杂志授权，不准转载。如需转载，请与《中国直销》杂志联系（联系电话：023-63658883，邮箱：zgzx@cpcw.com）。

　　被异化的直销牌照
　　◎文/《中国直销》记者 周意立

　　如果撇开被收回牌照的大连珍奥，2006年7月19日获批的蚁力神天玺集团有限公司是第一家拿到直销牌照的内资企业。

　　作为一家通过电视广告而家喻户晓、但却从来没有涉足过直销的企业，蚁力神的获牌让整个行业深感意外，以致于有媒体对蚁力神的成功获牌用“惊倒一片”来形容。

　　虽然拿牌后的蚁力神对外宣布，公司其实早在2005年初就萌发了进军直销的念头并着手进行相关筹备事宜，但是直到2007年底公司宣布破产，其直销业务却从来没有开展，而令众多企业可望而不可得的直销经营许可证一直高束楼阁。

　　有不少行业人士曾向记者请教蚁力神为什么要拿牌这个问题。要想透这个问题，得从蚁力神的运营模式及上市梦说起。

　　蚁力神的运营模式，以公司现在的结局来看，已经是再明显不过的非法集资，但在2005年前，借助赵本山的“谁用谁知道”的广告词，蚁力神和它的蚂蚁产品还是蒙骗了很多不明真相的养殖户。不过，对于以王奉友为首的蚁力神高层来说，蚁力神的养殖模式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是心知肚明的。面对越来越大的资金窟窿，蚁力神想到了通过上市融资来填补。

　　2004年底，媒体正式传出蚁力神正在筹划香港上市的事情。而就在这个关键时刻，2004年11月2日，美国食品与药品管理局(FDA)宣布在美国市场销售的“蚁力神”产品中检测含有处方浓度的药物成分“西地那非”， 而这种“西地那非”正是“伟哥”的重要成分。

　　这一消息，对一向号称产品为天然保健品的蚁力神打击沉重，也让香港的保荐人机构和证券包销商对蚁力神在港上市计划表现冷淡。蚁力神“伟哥”风波发生后，香港许多机构的基金经理认为，香港证监当局根本不可能让这种没有诚信的公司来港上市。

　　香港上市的折戟，让蚁力神将上市的目光瞄上了国内的证券市场。因为王奉友明白，理论上除了源源不断的股民的钱能够挽救蚁力神，别无他法。蚁力神希望自己获得的第一张内资企业直销牌照，能成为帮助公司成功上市的重要筹码。

　　因此当所有的人都在观望拿到牌照的蚁力神准备怎么开展直销时，只有王奉友等人在幕后偷笑。只可惜，中国的直销牌照并不是股市的准入券，牌照不仅没有帮助蚁力神顺利上市，反而因为牌照的获得，受到了媒体更多的关注和对其营运模式的质疑，而这直接加速了其崩盘的进程。

　　2007年11月27日,蚁力神宣布破产。而蚁力神的结局，也变相宣告又一张内资直销牌照被收回。

　　但是，更多的传统保健品企业想介入直销，则是希望通过直销能化解市场上遭遇的困局。2006年8月16日拿到第二张内资直销牌照的南京中脉则是其中的代表企业之一。

　　以生产研究保健品及相关器材为主的南京中脉，挟CCTV的广告威力和会议营销的现身说法，迅速在中国保健品市场崛起，2002年销售额达到5亿、2003年跃升至12亿、2004年达到18亿的顶峰。但在2005年，中脉的市场发展出现了拐点，2006年，业绩下滑的趋势更加明显。这从中脉官方网站上公布的“中脉大事记”上就可以窥见端倪:公司引以为豪的大事记仅局限于2005年前。也许在公司官方看来，其2006年后的发展乏善可陈。

　　2006年12月18日，记者在南京出差时顺道拜访了南京中脉公司，当时与记者交流的中脉管理层对上海绿谷的经营情况非常感兴趣，不断地向记者询问相关的情况。当时记者直觉中脉的发展并不像媒体宣传的那样光明，应该是遭遇到了市场的瓶颈。

　　当天晚上，记者在与中脉常务副总肖俊方先生、负责中脉直销业务的瞿洪琪先生交流时，感觉已经拿到直销牌照的中脉对直销的运作知之甚少，但同时也感受到中脉希望通过直销脱困的愿望。

　　2007年初，受广州一机构的引荐，中脉聘请了曾在健康元、太阳生科遭遇出局经历的蔡耀光担任公司直销总裁，据说年薪高达600万元。蔡耀光的到来并没有让中脉的直销有任何起色，2007年9月5日，中脉宣布蔡耀光辞职，随同蔡耀光辞职的，还有中脉管理团队30%的管理人员，随后宣布中脉将调整直销战略。

　　但是让记者没有想到的是，2007年12月2日，业界突然爆出新加坡直销企业全美世界斥资2000万人民币与南京中脉成立合资企业——中脉全美，并拥有其合资企业51%的股份。全美执行董事黄雍胜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通过合作，全美将从中脉转获16张健康食品特许。对于最受关注的中脉直销牌照，黄雍胜则表示须等商务部批准方能易主。

　　正当大家对这起中国首家拿牌企业并购案拭目以待时，2008年3月，又传出香港华园公司将收购南京中脉的消息。法务部法务总监吴永纪在接受媒体采访时确认了这一传闻的真实性。

　　吴永纪表示，中脉与全美世界的合作只是意向，没有任何实际性的合作，全美世界在一年多的谈判中始终没有到款，且反复就合作中的要素进行讨价还价。吴永纪同时表示，南京中脉对全美世界的合作诚意表示怀疑，他们担心全美是在为其股票上涨炒作概念，而不是真心想合作。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离吴永纪确认华园控股与中脉达成合作协议过了不到4个月的2008年8月底，业界再次爆出已经更名为中国植物开发的香港华园控股以2360万元人民币收购了另一家拿牌企业——广东康力医药公司的消息。

　　看来希望通过直销脱困的南京中脉，不仅在直销的经营上遭遇挫折，在转让直销牌照的过程中同样遭遇荆棘。在众多企业中如护身符般的直销牌照，在南京中脉处却成了鸡肋，至少目前如此。

　　因为情况的瞬息万变，在蚁力神、中脉这些企业身上上演的至销牌照故事，显得丰富而不精彩。牌照的故事演变到这种程度，也许其作用早就远离了商务部颁发时的初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