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直销》赵小菲专访：选择比能力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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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赵小菲的关注始于坊间流传的一个故事:国内某知名企业接待了一位毛遂自荐者，经初步接触，企业深感此君非等闲之辈。秉着整合天下英才的心愿，企业向合作的直销顾问机构求证此君的经历，不想该机构给出的此君档案让该企业大跌眼镜:
    
    2001年，此君和某著名直销企业发生矛盾，曾带领麾下成员到该公司办公场所滋事;此君2004年加盟某著名直销企业，成为对上级、下级、友邻市场通吃的“江洋大盗”;据闻此君极有可能和“鲁剑行动”所涉案件有染……
    
    赵小菲究竟是怎样一个人，记者通过他本人的采访和与知情者的访谈，渐渐勾画出一个复杂形象。
    
    风光不再
    
    直销曾经是赵小菲纵横驰骋的江湖，然而，在经历了安利、如新、立新世纪与美乐家等著名直销企业后，直销这个江湖似乎正在离他远去。
    
    “赵小菲现在投资了几十万做公司，据说是传统模式。在这个公司中，他担任的角色很多:董事长、总经理、企划部长兼市场部经理。”袁林告诉记者。袁林是原精鹰国际讲师，曾是立新世纪在徐州的市场骨干，跟随赵小菲多年。
    
    但是，现在袁林却与赵小菲反目。据袁林讲，起因是他轻信了赵小菲的口头承诺，花费大量时间、精力与金钱弄出一个门户网站，但网站出来后赵却对8000元的建站款项一拖再拖，拖到后来，赵居然要袁林出示双方关于建网站的合同书。
    
    另一位与赵晓菲合作过的、原立新世纪在武汉的经销商则告诉记者:“从理论上讲，我们跟着他能赚到钱。但问题在于他不能让人信任，老是耍别人容易识破的小伎俩。”
    
    “今天他之所以众叛亲离，是因为他常常给伙伴们画饼充饥，肚子都填不饱，价值远景有用吗？”
    
    而一位曾跟随赵小菲做美乐家的前合作伙伴则以一句“跟着赵小菲做美乐家就会没了家”结束了记者的采访。
    
    对赵不利的流言似乎远没有终止。记者在调查中听到的流言主要集中在三方面。
    
    嗜钱的流言，其流传版本是:赵成功说服美乐家台湾立光系统领导人沈春长为其投资工作室。而赵在此之前，每做一家公司都伸手要钱，把要来的钱用来买车买房，没有用完的则用作生活费。更有甚者翻出其陈年旧帐，揭发赵借大会大课，大卖光碟，同时在每个企业均对团队培训频频收钱。
    
    攻击赵人品的流言，其大概内容是赵常常以自我为中心，不但对伙伴虚伪，甚至对父母、对爱人也不好，“培训台上激情飞扬，演讲场下性格暴躁”。
    
    抢线的流言，这也是赵在业界最受诟病的一点。其佐证版本甚多，其经历与文章前面直销顾问机构所讲的经历十分类似。
    
    记者以前的同事，曾当面采访过赵小菲的本刊记者认为，围绕在赵身边的是是非非太多，无论他重视这些是非与否，但非议迭出对其声誉的确是个重大的打击。
    
    事业波折
    
    现在已很少有人知道，赵小菲是《安利之歌》的作者。1997成为安利华北地区业务部第一名员工的赵小菲，用安利证明了自己在直销方面的才华横溢。
    
    2001年，赵小菲成为安利（中国）最年轻的钻石级经销商，当时其团队规模达5万余人，创造的销售业绩近亿元。其《梦想成真跨世纪》的光碟成为众多直销人追捧的培训经典教程。
    
    但随之而来的“英特莱德”却将赵小菲迅速地从顶峰抛向低谷。
    
    事件的导火索是安利（中国）取消了一场耶格系统在青岛的培训会，从而引起了耶格系统的中国领导人的集体抗议。在北京的赵小菲当时率50多名人员在安利北京分公司以静坐、绝食的方式抗议了五天四夜，其影响甚至惊动了北京的政府高层。随后包括赵小菲在内的众多耶格领导人被安利开除。
    
    一位1999年就结识赵小菲的老朋友向记者讲述这段往事时说道:“本来赵小菲和别人约好同去的，但到了现场，却只有他一个人先行动。现在回过头来想想，那时的赵小菲的确单纯。”
    
    离开安利的赵小菲也彷徨过，他甚至尝试去经营饭店，但失败了。传统行业也许不再是赵弄潮的江湖。随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赵小菲主要业务是对外培训，身份是北京市采薇采芙企业管理顾问公司总经理。
    
    2002年春节，中国银行石家庄分行的员工培训是赵小菲离开安利后接到的第一笔培训业务，这笔业务奠定了其东山再起的资金基础。这笔业务谈成花了半个多月，赵小菲在4天里每天连续培训6个小时。
    
    那段时间，他的境况特别不好，虽然家离办公室走路不过10来分钟，但他有半个月的时间在办公室睡地铺，吃泡菜炒饭。常常加班到凌晨3点。
    
    结束中国银行的培训后，赵的声音嘶哑了，晚上高烧近40度。但他第二天必须强打精神去培训，因为这早在一星期前就和一家代理销售公司谈好了。赵小菲那时处境窘况，也证明了他面对困境时的坚强与不屈。
    
    人性正面
    
    正如硬币有正反面一样，记者在采访中也从另一些人的口中感受到了赵小菲另一面。
    
    “知道为什么在最艰难的时刻，我们这些安利的营业人员会持续地呼吁公司撤销对赵小菲的处罚吗？因为我们见证了他的魅力。”赵小菲旧日的一位耶格伙伴告诉记者:“课堂上，他常常和经销商融入一体，有激情，有爆发力……他的敬业精神令人敬佩，很多时候的培训，是先在大会场集体讲课，再到小会场分组织沟通，很多时候都是忙到凌晨1、2点钟。”
    
    对于一些人认为赵利用培训圈钱的指责，支持赵小菲的人给予了他们的反击:“很多人就是又想用正版软件，又不愿意给钱。知识也是有产权的，商业化并不是错误，涉及经济利益的合作本来就不单纯。”
    
    对于亲情与爱情的非议，记者倒是调查到了赵小菲真实的另一面。
    
    很多人都不知道，1999年，已是安利（中国）华北地区高级业务经理的赵小菲为什么会成为耶格系统的一名普通经销商。原因很简单，那时赵的母亲生病，赵小菲极端需要一笔钱。
    
    2004年9月，在南充接受本刊记者采访的赵小菲回忆了那个改变其一生命运的决定。“1999年1月4日8点，推开窗户，白雪刺眼，寒风彻骨。我不禁打了个寒战，而就在那一刹那，我做出了决定。我转过身，用力地对小耶格说，‘好，我决定了，我跟你做。’就在当天，我从安利辞职，成为安利的一名经销商，专职从事安利事业，成了耶格系统的中国合伙人。”
    
    本刊记者在采访中还记住了一个细节:赵的左手中指戴着一枚铂金戒指和一枚黄金戒指。对于这个特别的细节，赵表示是为了纪念某些事和某些感情。
    
    邹家晔与赵小菲共事了四年，是跟随赵时间最长的一位助理。当记者向其求证赵抢线是否属实时，邹家晔告诉记者，赵小菲每开发一个市场，都会主动找当地有影响力的传统经商人士，然后通过这些能看懂事业机会的传统经商人士去影响其他处于迷惘和低潮期的销售精英。“他主动沟通进来的网头也许有一些，但绝对不是传说中的见人就拉。”
    
    客观看待赵小菲的顾先生也表示，赵小菲一直待在外企，这让他习惯了西方人的一些思维方式。但其虽然张扬，却并没有胡乱选择。至于对赵可能涉嫌“鲁剑行动”的传闻，顾先生表示赵根本不可能被卷入其中。
    不过，面对非议，一向张扬的赵小菲却选择了沉默。“在直销行业做久了，总会遭遇太多的是非，赵老师用不着出来辩解”邹家晔说。“但我相信赵老师不会放弃。”
    
    错失贵人
    
    被安利开除的赵小菲能在直销界重新崛起，离不开“贵人”的帮助。而王宽明是其遇到的第一个“贵人”。
    2003年6月，赵小菲受聘为如新6-4-2系统顾问，负责系统建设、课程开发、会议运作、讲师培训及工具流的制作。
    
    对于赵在6-4-2中的角色有两种说法:一是独立于系统的培训师。赵只是协助王宽明做培训，解决生计危机，并没有做网;一是既培训又带团队的领导人。赵以其女朋友身份入单，邹家晔是其前排。不过因当事双方皆缄口不言，此秘密至今尘封。
    
    不过与6-4-2的合作在4个月后悄然解体，随后即传出赵小菲转战立新世纪的消息。
    
    立新世纪是赵小菲直销生涯的又一个高潮。
    
    据说2004年初的一天,易文革与赵小菲在青岛一大酒店相遇。据易的助手回忆，两人在房间单独会谈至天明,并达成合作意向。可是没有想到的是，数月后，却曝出赵小菲与易文革香港的上级何肇伦合作的事实。
    在立新世纪期间，邹家晔见证了赵在选择上级时的长袖善舞。据邹回忆，经他接待并引见的高聘领袖就有台湾的范鹏达、香港的简志义、韩国的郑大根等。
    
    不过，赵小菲最终决定与何肇伦的合作，却直接埋下了其在立新世纪的危机隐患。“赵傍易攀何的这种行为，令赵与易结下了梁子”，一位与易文革关系密切的人士肯定地说。
    
    一位香港直销人士却表达了另一种看法:“赵小菲从立新世纪出局，其实是公司内部势力斗争的牺牲品，抢线事件只是内部斗争大清洗的一个幌子。”
    
    “整个立新世纪全球有两大股东，分管欧美市场的大股东比何肇伦、赵小菲追随的亚洲市场的小股东更有话语权。因内部权力的争斗，赵受何肇伦事件牵连出局势在必然。赵在立新世纪的经历，再次证明任何时候都不要站错队。”
    
    遭到立新世纪清洗的赵小菲在沉寂了半年多后，再度出山。
    
    2006年初，邹家晔以赵小菲助手的身份向业界宣布了赵与美乐家台湾立光系统领导人沈春长的合作消息。不过这次沈赵合作只持续了半年就告结束。半年后，邹家晔终于听从内心的呼唤，与赵小菲分开，各奔其途。
    
    艰难抉择
    
    “定位不清楚导致的意气用事是毁掉赵小菲的根本原因”一位熟悉赵小菲的直销人士向记者分析赵失败的主要原因。“英特莱德事件就暴露了赵对自己的定位不清，赵是优秀的领导人，但赵还没达到耶格的高度，却去做本来是耶格应该做的事情。”
    
    赵小菲也在后悔自己当时的冲动:“我们当时根本没必要去跟安利（中国）高层谈判，这应该是耶格找安利美国总部去谈。”
    
    赵小菲对培训的定位，更让其常常陷入左右为为难的局面。赵认为培训只是他的缓兵之计，不是他的终极目标。为实现10年内打造一个超越耶格的系统的理想，赵小菲把重点放在了组织机构与讲师团的筹备上，同时积极地开发课程及制作工具流。
    
    随着团队的成长，他希望像耶格系统那样为团队成员办理保险、开设全国连锁店代理各种产品、开发旅游业、酒店业等，以获取系统带来的附加值，并与系统伙伴分享。
    
    “赵小菲的特长是培训，但他总把自己包装成网头”一位质疑赵小菲定位的培训师客观地分析:“骆超的演讲风格比较通俗，适合大众;赵小菲的培训课程特点是专业，锁定的是小部人群。赵舍弃自己培训的强项而去攻带领团队的软肋，前景并不看好。”
    
    “一个优秀的培训师，不一定就能带出大团队。直销讲究的是人格魅力的吸引，做到高聘位的领袖往往是沉淀了很多人生阅历，真诚地关爱下属，用言传身教的市场经验带动下属的成长。”
    
    中国讲直销理论的人很多，但赵小菲仅仅用一个“三里屯酒吧”的例子就分析出了系统、团队与组织的不同。在培训上的满腹才华使得赵小菲成为中国王府房地产公司、东风汽车集团多家公司常年顾问，并在国内众多的影响力的媒体上发表了大量的培训实战文章。
    
    毫无疑问，赵小菲在培训方面拥有过人的天赋。现在赵面临的最大问题，是对自己定位的清醒认识。能否利用自己的最长项打造成自己的事业蓝图，对于赵而言，是一个艰难的命题。
    
    但是，再艰难，赵也必须做这个抉择。我们希望这个抉择能让赵小菲再度崛起，毕竟，仍然有太多的人对其充满希望与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