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华还钱 “瓜拿纳”让张华一场欢喜一场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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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民营企业、尤其民营直销企业中，老板的个人魅力是企业竞争力中最重要的一环，而老板的诚信，则是个人魅力的奠基石。
    
    2006年10月中旬，记者在某论坛上发现了一份武汉瓜拿纳集团公司董事长张华致各地经销商《关于对经销商退货、退款的公告》。该公告称，凡是还剩存有瓜拿纳公司产品、顾客提出退货的、以及在瓜拿纳公司账户还有购货余款要求退回的，可以分别联系电话027-59514521、59516868、13886018118退货，以及联系电话027-59514520、 59514528 传真:59514508退款，整个退货手续必须在10月31日以前办理。
    
    张华在接受某网媒采访时证实:“目前大约还有二、三十家专卖店的钱没有退。我目前的工作之一就是解决好遗留问题，让瓜拿纳能有一个相对圆满的结局。”
    
    还钱风波
    
    张华还钱，并不能代表他行为高尚。如果张华还想做大事，一定不愿意背诚信的污点，否则，他就只能满足于小老板的圈子。
    
    2005年底，被业界普遍看好的“内资拿牌企业”瓜拿纳演绎着巅峰的辉煌，各地纷纷开设的专卖店为日后的退货潮埋下了隐患。
    
    当舆论对张华还钱持赞誉的同时，我们从普通债权人处，发现了事件的另一面。10月27日，成都经销商关萍在电话那头用近乎抽涕的语气说，“我大概还有10多万的货没有退掉。我们这边几十人的货都没退掉。”
    
    关萍称她连续几天拨打张华电话，但电话都处于关机或者无法接通的状态。当记者劝说关萍稳定情绪，看能不能帮忙联系张华退掉其手上的货物时，关萍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如果你真能帮我联系上张华退掉存货，以后都不叫你小吴了，我尊称你为吴姐”。
    
    无独有偶，深圳一位叫钟征的女士于2005年12月6日在南山大道阳光荔景S09号商铺投资开设了较大的瓜拿纳专卖店，且被授予深圳分公司样板店。可是就在2006年1月1日，这个店铺就正式关门了。不过报料的相关人士并不能确认钟征的存货有没有被退掉。
    
    一份《关于向瓜拿纳公司退货、索赔的签名函》据说就是那些自称被瓜拿纳愚弄了的各地经销商发起的。签名函里要求所有退货、清点统计集中在各省公司，经第三方(工商局、消协或公证处)见证，公司派人到各地省公司现场退款收回产品。不过让经销商们没有想到的是接下来的2个月，瓜拿纳跌入了春寒料峭的最低谷。张华被抓让众多经销商退货还钱的可能性变得渺茫起来。
    
    不过有情绪激动的经销商给本刊打来电话声称，自张华从4月初出来后，对欠货经销商提出的退货还款、数十次的交涉，均采用敷衍推委、毫无诚信。
    
    直至今日，仍有人质疑《关于对经销商退货、退款的公告》的可信度。针对这个公告，张华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也声称，还钱期限没有想象中的那样严格，应该有一定的回旋余地。
    
    根据武汉方面的目击者给记者传递的第一信息表明，本次退货采取的是经销商主动与武汉瓜拿纳总公司联系，然后将货物退回到总公司确认的退货地址。
    
    一位现闲赋在家的前瓜拿纳高层还帮记者联系上了一位直接处理瓜拿纳退货事宜的内部人员，这位员工虽然没有透露详尽的物流程序，但是他告知了几个要点:“一种情况是转成传统的店铺，然后剩下的操作方式可以改成3.5折换算货物，剩下的就是65%的奖金;另外一种是直接进入泰达益生的营销网络，通过天津报单，钱转交泰达益生，只要通过电话通知，武汉方面就能把盘存的货物发给经销商，经销商也能够在泰达益生找到落脚的地方，保证自己的网络不跨。”
    
    是非功过
    
    在得知记者联络采访张华还钱这一举动时，业内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专家对张华在自己这么困难的时刻还保持对经销商的诚信表示钦佩。不过，一位与张华合作多年的培训师却给出了相反的意见:“5月份，我与张华通电话时，我告诉他我最后一个月的工资还没有领到，他却说，大家都没要，你还要吗？”
    
    “你给不给是你的心意，我要不要是我的态度”这位培训师打趣道，“关键是责、权、利要清晰。”
    
    不过，这位培训师也告诉记者:“以前与张华是伙伴，现在也是，不会因为张华现在落难就不再是朋友。”
    
    “信誉投资、商业炒作还是道德补偿？”陕西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原瓜拿纳经销商说:“瓜拿纳还钱是不是现代版的卧薪尝胆我不能确定，但我有四个问题想问张华:
    
    1.为什么瓜拿纳的细胞排毒仪会被曝那么多的负面新闻？经销商的瓜拿纳细胞排毒仪存货如何解决？据说4月25日，瓜拿纳出具的特别声明定了一个基调，希望广大经销商和消费者继续爱护支持，难道有问题的产品也要大家继续屯下去？
    
    2.尚未销售的、以及没有拆封的，退货是理所当然，但有顾客投诉的、公司又不能提供无问题证明的产品，该怎样赔偿？
    
    3.有争议性的产品，比如说号称国内独家代理的韩国产品“动力1+6”，怎么写着美国出品，还有美眠眠、养颜宝、深海神奇、水机等无条码的产品怎样退？
    
    4.如何解释号称3年返回8888元的回报，这和非法集资有何不同？”
    
    和讨论张华“人情债”的培训师观点不同的是，这位陕西的瓜拿纳经销商已经完全给张华定了一个“罪人”的性。
    
    “这种经销商的言论实在是无理取闹，时间会证明一切”，面对陕西经销商的四大疑问，帮记者联系了解退货事宜的原瓜拿纳高层积极回应，“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这个社会为了自己，有时良心不值几个钱，但我们的良心没有被狗吃掉。”
    
    “张华是一位优秀的直销企业老板，他在人生道路上遭遇了第二次大坎坷，但这只是暂时的，用不了多长时间，张华又会活跃在这个直销地球村。”某位长期关注张华还钱事件的业内人士态度鲜明:“这次张华把他的主力军带到泰达益生安置并壮大了泰达的势力，这是张华负责任的表现。王书新、索秋丰给张华一些资助，帮助张华把拖欠的工资、奖金中的一部分给予发放，应该说是泰达益生在同行企业遇到困难时伸出了友谊之手，降低了瓜拿纳员工的损失，促进了直销行业的稳定，做了一件互利互惠的好事”。
    
    “张华不是坏人，我们不能因为某些负面报道、产品危机问题以及是否能及时打通张华的电话来给他扣上人情债与罪人论的帽子”。
    
    天津益生法务负责人梁先生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澄清，瓜拿纳公司的经营行为已被终止，其公司经销商愿意加入益生的，益生一贯的态度是“择优录取”。 
    
    “很多人光做只动嘴皮的事情，张华不完美但不能苛求。”力挺张华的追随者呼吁:“张华的手机是否能打通并不能判断一个人的好坏。”
    
    在追随者眼中，张华能主动带领瓜拿纳部分经销商并入泰达益生，是给经销商指了条活路，是真心换真情。
    
    张华这半年
    
    2006年2月24日，瓜拿纳公司被查。据一位参加瓜拿纳培训会议的经销商透露，24日晚，张华正在办公室与一些经销商交谈，几个身着工商制服的人敲开了董事长办公室的大门。在握手寒暄之后，他们在董事长办公室旁的另一个会议室谈了很长一段时间。随后，张华就和工商局的人一起离开了。
    
    据这位经销商回忆，当时张华和工商局的人相见的场面相当友善，工商局的几个同志非常有礼节。张华走的时候，他还隐约听见张华说了句“有点事出去一会，马上回来”之类的话。
    
    2006年4月4日，晚上8点。
    
    张华依旧神情镇定，衣衫整洁。从武汉江汉区公安分局出来，张华第一件事情就是和经销商们见面。据亲近张华者回忆，当晚，全国各地20～30余个经销商在等着张华出来，出来的张华精神状态不错，并且坚信自己没有过错。
    
    第二天，张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同时召开领导人会议。参会者后来描绘这一会议时称，会议上张华手机响个不停。面对手机那头的不服气和委屈，张华很直地回应:“中央领导人以前也有受过冤屈的呢，天不会塌下来”。
    
    “我这半年来，做的事情，见的人，都是围绕一个主题:退货还钱。给经销商以生存的空间。等到这一切尘埃落定，瓜拿纳的历史使命也宣告完结”，10月17日，张华在接受本刊记者电话采访如是说。
    
    “我是2月20日出事，于是2月份的奖金就改到3月20日发放。”张华说:“由于公安局的查封，不但我的车、房不能动用，也造成公司的财务和债权归属被打乱。很多办公用品被搜走，奖金只能采取手工计算方式。在这种情况下，我向一位高级经销商借了高利贷，终于在4月30日前发放了400多万的奖金。”
    
    “5月份的主要工作就是完成专卖店的返点和模式转变。”张华继续说:“5月份完成了7个专卖店的返点。”
    对于业界盛传的张华带领瓜拿纳整体并入天津泰达益生的消息，张华对本刊坦诚:“泰达益生是瓜拿纳得以妥善处理经销商事宜的一个朋友。本着直销业内最深厚的情谊，泰达益生在这半年来扮演了一个临危救市的英雄形象。”这也是张华首次对媒体公开承认自己与泰达益生之间曾经的合作。
    
    “泰达益生给瓜拿纳的200万元借款，是堵专卖店窟窿最重要的资金”，电话中张华的语速忽然加快，“找到泰达益生是给所有希望继续以直销模式经营的瓜拿纳经销商一条出路，给渴盼机会的他们找一个东家。”
    
    内心独白
    
    瓜拿纳的辉煌与衰落印证了“成也张华，败也张华”。不过，通过张华及瓜拿纳事件的横断面，我们看到，中国还有太多的中小直销企业正处于将成功与失败完全系于领袖魅力的一线境地。
    
    “我之所以接受你们《中国直销》杂志的采访，是希望你们媒体给到我一个中肯的评价”，张华坦诚，“现在中国直销正在经历一个尴尬时期，特别是看到大连珍奥的直销牌照被吊销，我的心情十分沉重，我不愿意看到大家纷纷落马。”
    
    “自我出事以来，有太多的朋友伸出了援助之手。3月份，广东康力的董事长许静专门为我的事赶赴武汉向相关部门呼吁。广东开来一些好朋友也发挥了他们的作用。特别感谢的是泰达，在没有签订任何协议的情况下，他们无私地安抚了瓜拿纳的经销商。”
    
    “我出来后，看到业界都在对瓜拿纳事件反思。值得强调的是，我这两个月来一直在对中国的直销状况进行实地调研。”
    
    “我走了全国很多城市，见了很多公司的老板、高级经销商以及基层直销员。我看到的情况非常不乐观。许多公司的领导层迷惘，经销商浮躁。一些中小公司看到正规的不能做，干脆就做异地传销。一些经销商甚至直接找到上线，不要公司，不要产品，搞个国外的网站，奖金发放半月结、周结甚至日结。”
    
    张华脑海中似乎正浮现出10年前10万大军下淡水的新沙事件。“有那么多的人在做异地传销，我想知道他们的心里在想什么？为什么要走这条路？”
    
    “申牌找死，不拿牌等死”，张华的心在滴血，“我知道公司以前的大部分经销商现在在做其他公司。但我相信，经销商本性善良。”
    
    为什么瓜拿纳会遭遇如此重大的挫折？张华告诉记者，“人人都知道我张华是个大炮，敢说实话，勇吐真言。参加完厦门会议，我就总结出中国直销开而不放。是不是因此得罪了某些人，我不知道。”
    
    “听说是有人授意，帮忙干掉瓜拿纳”，电话那头的张华声音沉重。来自小道消息的版本称，分别有6封秘密举报信直指张华，而这次分管的领导，恰值异地新官上任。
    
    看到2006年1月26日，湖北工商局、物价所与中国商业联合会共同给瓜拿纳出具的“推荐函”，张华就觉得是个天大的讽刺:“怎么不到一个月，瓜拿纳就遭到了这样的浩劫？”
    
    “我可以无愧地说，瓜拿纳是规范经营，我们并没有被国家商务部最终反面定性。”
    
    复出悬疑
    
    瓜拿纳虽然渐离江湖，但江湖却关注着张华。
    
    “张华最近境况不太好，我一个朋友都借了5万元给他。”10月底，笔者在重庆和一位新时代的高聘领袖聊起张华时，该高聘如是说。“现在看来，要找张华还这5万元，无论是基于经济处境还是人情道义都显得不够义气，有点趁火打劫的味道。”
    
    曾经的大哥张华，现在却被朋友们怜悯，的确有些尴尬。但是，记者感觉中的张华，既然在遭遇人生的低谷之际，也仍然保持了异于常人的豪迈之气。
    
    “天外有天天不夜，山上无山山独尊”。这幅对联本是张家界天门山寺门口的古联，形象地描绘了追求卓越的寂寞，某知名人士敬赠此联给张华，寓意颇深。
    
    著名歌手李娜在1997年5月23日登天门山时，看到这副古联，心潮难抑，泪珠如泉，并因此而抛开名利、遁入空门。但张华却不可能一挥手就把江湖是非丢得干干净净，虽然纷繁的世界令其有些疲惫。
    
    “很多问题没有必要回避，我作为瓜拿纳公司的法人，就应该承担相应的责任。我被关了37天，也受到了伤害。很多人建议我提走公司账面上的全部资金，但我还是选择留了下来”，张华有些激动，“成长的痛苦真让人难熬，所幸的是半年的短暂离开，经销商还在等待着我的出山。”
    
    “情义两字是董事长最为看重的”，张京武副总曾如此评点张华。此时的他，正和王四平、陈琼等副总在家蓄势，静候春暖花开的那一刻。
    
    “这种情义，一定能够帮助张华这个冰冻巨人复苏”，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前瓜拿纳高管放言，“行业有着向前发展的趋势，张华有着直销行业不可以磨灭的人脉、资源整合能力”。
    
    张华敢说敢为的魅力令瓜拿纳的重新起盘成为一个未知的悬疑。高调暴出的“退货还钱”是不是张华重出江湖的信号呢？
    
    5月份，身在天津的张华通过各种方式将曾经的旧部带入泰达益生办公楼叙旧，来的有前灿坤系统青岛的领导人、有远在天涯海角的众多培训师。
    
    叙旧中，张华与他们聊起了海外新产品的代理和开发。张华似乎是在寻找新的出发点，但很多人却没了信心。1994年，张华就因为新加坡朋友分享的瓜拿纳保健品功效而毅然找到巴西SSA公司取得代理权，现在他似乎打算重走这条老路。
    
    早在1998年以前，武汉有两家著名的传销公司，龙发国泰与武汉未来。龙发国泰老总最初来到武汉是请张华代售摇摆机，张华力劝他创业并帮其拿到了营业执照;武汉未来则是在张华的支持下，1997年与瓜拿纳一同获得传销牌照。
    
    “我正在寻找一些合适的产品并筹划接下来的渠道”，张华在接受记者采访时的言论仿佛正在映证记者的判断。
    
    就在记者准备发稿时，记者却从另外一个可靠的消息渠道获得了有关张华的另外的消息版本，据说张华正以幕后老板的角色，在运作一家名为“时商网络科技有限公司”的公司。这家位于深圳的电子商务公司，正联合深圳金融联集团与其战略伙伴“深圳华美盈信科技发展有限公司”，主导以Q金积分卡项目为主要业务的银联卡消费业务。
    
    如果此消息属实，则张华的复出选择了低调，也许这种显山不露水的“策划人”身份能让张华静悄悄地重新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