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日志 │ 2018-11-13 09:22:08

我们总认为切断了传销的资金链，就能阻止家人深陷传销，或者公开传销的审讯判决可以警醒参与者，但往往事与愿违。这两年网络传销接连爆发，已经从犯罪现象变成了社会问题，马甲不断翻新防不胜防，洗脑术也整体迭代，很多人反复参与各种传销不知悔改，关于传销和洗脑的困惑越来越多。

“天上不会掉馅饼”的预防宣传早已被浮躁淹没，传销的复杂性注定了科普不可能简单。传销已经开始从4.0的网络时代转向5.0的学院时代，又臭又长的传销名单除了罗列豪无新意，不论治理还是预防，我们连判断识别都已经变成难题了，整体陷入混沌。

我自2008至今一直在一线调查，在二十余种细分类别传销里，和近千名传销参与者面对面交流，记录分析他们迷失的过程，把心理分层细化后，提取共性推导群体心理，写下这一篇汇总分析，为科普预防做最基本的理论建设，95%传销和洗脑的模式、套路、现象、行为、心理等疑难杂症，都可以找到答案。

把这么大的一群人、这么复杂的事儿说明白，首先需要对这个人群分类，笼统的“传销人”来界定会非常矛盾（我全文用参与者或传销参与者），骗子和受害者的标签化导致很多问题无解，整篇方法论从群体心理需求开始。

传销人群的多层次需求

传销参与者在金字塔食物链中所处阶段的不同，决定了不同的视野和心态，同时又有不同的群体氛围影响，其组织内三教九流的各种三观，相爱相杀又相生相克的环境，其中对碰出来的“共识”具有高强度的韧性和张力，寻找共性理清基础性的脉络，而后搭建框架寻找破局点。

因为参与时间长短、收益的不同，认知体验等等的需求都会产生阶段性的变化，我们直接借鉴社会心理学中的需求层次论，来做类比分析，

需求层次论

马斯洛的理论是构建与整个人类社会的基础之上，在经济学中有普遍性运用，对解构巨大的传销群体也有帮助。

传销参与者个体在多层次过程中产生的人格渐变，从价值观改变到三观扭曲有一个漫长的时间过程，在反复推敲对比各个细分种类后，我把对应的群体心理需求分为ABCDE的五个段位，两个二元对立太弱智，三个张力不够无法包含各种传销。

多层次需求的定义，会打破我们拟人化看待传销的定式思维，解决很多表象的矛盾性，譬如：有人说传销非常愚蠢，有人说传销非常狡诈善于心计；有人说传销就等于倾家荡产，有人说新闻上被判刑的都一夜暴富，更有人说确实在身边也见过赚钱的人。

问题根源在于缺乏系统性的剖析框架，现在从传销分类到传销预防都很混乱，网络传销、拉人头传销、金融传销、微传销、资金盘传销、慈善传销、电商传销、返利传销、暴力传销，这些我们第一次看到时眼花缭乱无从下手，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都需要整体性的梳理，基于多层次需求的五个段位设定之后，归类拆解能够解决所有问题，传销洗脑的逻辑也可以整理清楚，以此作为科普预防传销的最底层建设。

终极答案在意识链，意识链前提是多层次人格，而多层次人格必须推导其形成过程，那么所有的逻辑从运作机制的四个链条中逐步铺展开来分析，配图不太专业，意会只为言传。

传销组织运作机制四个链条

利益链

利益是传销犯罪的终极目标，利益链也是最底层的因素，没有利益的维系都是妄想，但利益内涵已经稍有延伸和变形，有时候并不仅仅是钱的问题，只要存在需求市场的都会形成利益；

信息链

维护利益，需要制造和释放大量的信息作为背书，这个信息链宽度和深度都远超想象，用模糊分类大致分为：理论模式、话术套路、操作技巧三种，在明暗双线的运作机制中多层次体现，这是全文逻辑起点。

信任链

无论再完美的理论和逻辑都无法阻止传销的狂热，再弱智的谎言也可以通过洗脑术，形成信任基础甚至信仰，让参与者产生单向认知放弃辩证思维，三维的信任链中社会性因素非常多，把感性洗脑用理性逻辑梳理，洗脑的秘密在这里简单通透一目了然，知识点非常丰富。

意识链

洗脑后引发主观意识的自我膨胀和客观的盲从，各种的群体意识的组合变化称之为意识链。意识链里拆解个体人格在各种传销意识链的变化过程，提取群体意识，归纳分类所有传销的运作框架，展现传销意识形态的四维生态分布。

四个链条，利益链构成利益共同体的骨骼系统，信息链的建立认知体系的消化系统，信任链产生信任的血液系统，意识链是神经系统完成自我修复、自我矫正。四位一体相生相克，可以找到所有传销的共性和个性，方便寻找规律和趋势。

逐个解读四个链条，从这里开始

骨骼系统：利益链

传销三要素是基本判断标准，入门费、拉人头、多层次。很多骗术以及很多商业行为都有入门费和拉人头，但是只要有多层次就和传销搭边了，所以传销三要素里的多层次是核心要素。

A发展B，B发展C，C又发展出DEF的这个过程中AB都有提成，形成三层以上的团队计酬裂变，也就是说C交入门费的时候AB都有对应关联的提成，即称之为多层次团队计酬。

利益链的变化趋势

现实社会浮躁的泛化导致越来越多人寻求精神寄托，而在缺乏信息获取渠道，对自我认知不足的群体中，会产生普遍性的非金钱的利益因素，这已经形成趋势在不断扩大。

信息链：消化系统

明暗双线并行

传销生态圈形成闭环拥有完整的话语体系，其表述与正常社会基本一样，但认知体系大相径庭，其中信息量驳杂巨大，化繁为简后模糊的分为三类信息：

1、歪理邪说类的理论模式（后面用理论模式简称）

理论模式是基础，主要是消费资本论、几何倍增、国家暗中支持1040、宏观调控等等，这些歪理邪说和移花接木的真实信息一起勾兑混合，造成一定程度的识别难度，包括共享经济、万众创新、中国梦、西部开发等被剽窃嫁接的概念。

2、操作技巧

操作技巧则是拉人的方式方法，利益最大化的方式方法，还有大量邪门歪道的内部人员尔虞我诈，欺上瞒下、哄骗诱导等等，集合社会中绝大部分骗术，又有正常经济形态中正常的社会规则运用及表述。

3、话术套路

在叠加垃圾成功学后经过二十多年进化，传销话语体系已经是面面俱到，积累的通用套路、词汇、鸡汤悖论、口头禅等等是非常全面的，嫁接主流社会用词出神入化，其认知定义很多已经到了越俎代庖的地步，知识宽度稍有不足就会被误导。

话术里因为夹杂了大量的心理学元素，社会经验匮乏的人在这个过程中会觉得大有受益，客观来说也有一定程度的启蒙自我成分。所以把话术作为信息分类的一种这样看比较简单直观，单列出来拆解就会让整个方法论凌乱。

信息链运作机制

假象，我们以为的传销信息传播是这样的广播式

其实，真实的传销信息是双线运行

这是一个无人深究的问题，信息链分为明暗双线并行的传递方式，明线的理论模式只是传销障眼法，一直以来是非常的成功，媒体自媒体都是集中火力在明线信息链，电视新闻里表达暗线的时候太轻描淡写。

明线：运作方式为广播式宣传。

是指我们通常第一时间遇到的传销信息，主要是其第一类信息的歪理邪说，最常见的明线信息

偶像崇拜、垃圾成功学经常作为明线信息补充，少数诈骗传销会有一部分操作方法也在明线里出现，比如拆分制比级差双轨好；个别也会把成功学、心理学、垃圾鸡汤作为明线来操作，比如明目张胆的搞心理暗示的催眠。

暗线：运作方式是ABCDE的多层次逐层传递。

暗线信息是指不方便直接说出来的信息，最常见的就是其多层次奖金制度，在你相信明线的歪理邪说准备交钱，起码有意愿交钱的时候，才会拿出来和你说；同理，你变成E才会开始了解D，进入C才会开始接触B的信息。

一般人遭遇传销时，不论对方是ABCDE中的哪一个段位，他都是从明线理论开始沟通，沟通接受后或者说被洗脑后，才会进入对应的暗线节奏，这是标准的游戏规则。

个别媒体的深度爆料里，会体现出来A、E段位的信息， BCD是空白区域，而过渡过程完全没有。这是一个常人无法理解传销的起源点，仔细体会，这也是这篇文章推导逻辑的基本出发点。

五个段位传销参与者掌握的信息宽度对比

灰色理论信息为明线，绿色红色为暗线

从传销立场的消极防御角度看

先说记者：

多层次是传销组织的层层防火墙，拉长链条首先杜绝了“卧底”长驱直入的可能性，大部分记者写的新闻为何对传销参与者没杀伤力，因为只写到了E段位，然后依据公开信息又写写A段位，你明白了问题在哪里了吗？缺乏过程，没参与传销的人不会看，参与的看了看“哟，这记者没有了解清楚就说是传销啊，误会我们公司了”。

我们偶尔在新闻里看见记者采访传销公司的A，你就会看的清清楚楚，他只说明线的信息，记者反复追问暗线的信息，他要么闭口不谈要么轻描淡写，你若是石锤证据在手，他就会甩锅“那不是我和公司的问题，那是公司经销商推广商的认知理解错了，和公司和行业无关”，类似套路在直销违规里也常见，对错都在他一张嘴里随意涂抹，话术就是一个万能的挡箭牌。

再说警察和工商：

你抓到了E，不一定会知道D，抓到了D并不代表能抓到C和B，那么A段位在这个过程中就有足够的时间空间周旋或者跑路，所以抓个传销领导者确实很难，现有法律的证据链简直就是帮助A，尤其是南北两派异地传销，把基层执法折磨的毫无办案积极性，原因就在于此。

一个稍微大点的传销案往往涉众几百几千人，能轻轻松松把一个分局市局所有的警力消耗完一两个月，要办个大点的传销案，局领导还得好好掂量掂量人手和时间，因此走过场这种事情我也会假装没看见。经常找熟人去举报时被回复“某某某案子，没空啊”，拿着正义和证据能逼出来时间吗？

举报传销信息有奖发动群众打击预防，又有什么效果呢？我们大家举报的信息里，有暗线信息吗？这就是一群外行拍脑门的瞎胡闹。

最后说“叛徒们”：

更邪门的，层层防御不仅可以防御外部入侵，更可以防御内部“叛徒”，叛徒如果只是个CDE，他知道多少信息呢？他掌握的资料能凑齐证据链吗？

多层次，延伸含义非常丰富

为了掩饰欺骗必须撒谎，是多层次的，简单的撒谎搞不定就要洗脑话术来忽悠，这又是多层次的，每一个情况发生都可能会在组织内部扩散，因此传销内部会有多层次的套路应对，久而久之“知识量就非常大”。

和话术操作相关的是从内部看，从整体看起来更复杂：

l   多层次内幕，

l   多层次话术，

l   多层次洗脑，

l   多层次欺骗，

l   多层次学习，

l   多层次淘汰，

l   多层次吹水，

l   多层次防火墙，

l   多层次沉淀，

l   多层次悟性，

l   多层次信息过滤，

l   一直到建立多层次信任。

最简单的理解方法是：

所有的所有，每一层都有一整套完整的方法，一共有五层（明线歪理邪说是透明通用的）。你认为他进了传销就一次，其实每一个传销里面相同的流程有五次，把一个单个传销洗脑看成是五次传销洗脑，只是后面四层没有明确的形式仪式，这样一分为五的看多层次就会比较简单。

但是破局必须细化，这么长的链条薄弱点是非常多的，为什么治理传销不利，深层次问题就是对传销运作的认识一直流于表面形式，从打击视角想简单有力打击领导者，但却一直打在棉花团里用不上力。

传销信息链就是个倒金字塔

信任链：多元化的造血机制

传销信息链经常被外界舆论和网络舆论抨击揭露，极大的削弱了信息链的真实度，让一部分人恢复理性离开，但传销组织不会坐以待毙，他们又是如何维持并发展呢？

很简单

信息是相对理性的，可证伪，很容易破解

信任是相对感性的，不存在真伪，只有多和少，也很难用理性的逻辑来破坏

当你和一个传销参与者交流，关系越好她越容易狂暴，我们经常听到这样的话语：“你不接受认可也就算了，居然还说是传销，你就是不相信我”。你觉得你很冷静理性，和他讲逻辑，但是他却和你谈信任。“你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你为什么不相信……”，他们的共性是偏重于感性思维。

信息和信任互相依存转化，参与者被信息链引导，人堆儿里热乎热乎，重复暗示多次就是洗了洗脑，信任链就在群体和个体之间来回穿插而成，二维信息升级到三维信任产生了质变。

作为关键环节的信任链类比为血液系统，分为造血和供血两大块。

造血

消化系统的信息链就是血液系统最好的营养来源，基于其信息链的明暗双线自然延伸，各自分开造血，产生的信任又交叉混合，其中相当一部分造血又回头巩固了信息链，提高了其消化功能。                                

明线造血：嫁接杜撰、歪理邪说

信息链明线的歪理邪说其实是剽窃手段获取信任，但是对缺乏政治、经济、金融、商业零售、电商规则、心理学常识的人来说，这些就是真理。

传销的炒作水平越来越高，大量的传销公司软文、新闻炒作、明星代言、会议背景背书等等手段，拐弯抹角的走上主流媒体曝光，境外炒作方法也不断翻新，层出不穷又防不胜防，真实出现在媒体中的虚假信息，导致缺乏常识的受众信以为真，拿着鸡毛当令箭。

于是，真媒体上的假信息，和真的假信息，自媒体和黑稿水军的再一掺和，理性科学的信息就被稀释边缘化，观望者产生迷茫不知道相信哪一方，经不起诱惑的人就会采取一概不信的鸵鸟心态，言必称“网络上东西能相信吗，媒体之前还怎么怎么样呢”。

暗线造血

1、融入传销组织开始洗脑，暗线里重点补充各种成功学知识，似是而非的垃圾心理知识和话术，强化主观认知，强化其服从上线的意识，“简单听话、复制学习、发扬正能量、拒绝负能量”；主观占位稳定，思想巩固好了，歪理邪说在大脑里的地基也就夯实了。“

2、传销黑话 “推崇”。在剽窃信任的背书下，不断的包装和推崇其领导者或指定代言人，神话之后变成个人崇拜，这种信任度就有进一步提高，也在盲从的群体里，树立了一个思想的灯塔。

3、维持整体的氛围建设群体心理，聚集就能产生巨大的群体盲从力量，哪怕是在微信群里，反反复复发送歪理邪说，每天固定时间找人“分享”讲课（很像是社群维护），每天早上在微信群里“升旗奏歌点名”也能维持这个群体氛围不松懈，群体氛围发酵出来的盲从是传销组织核心战斗力。

4、群体氛围中，个体与个体的信任，传销团队作战忽悠下线、抱团取暖自嗨，对抗外界信息，基于利益前提下高效的运作配合，非常类似于公司团队集体征战市场的情感。

另一种，在高对抗性传销中普遍性存在，尤其是南北两派异地传销。组织成员因为相信政府暗中支持其所参与的传销，对执法人员采取肢体、语言等不配合对抗，以为自己是地下党一样的工作状态，那么这种情景之下就会有“同时经历风险、同时战胜风险”的心理，法律就是他们的公敌，溜警察逗工商，保密撒谎变成一种可炫耀的资本，这种信任度就要更高一个强度。

同理，每一个传销组织被媒体、反传销、其他传销同类攻击时，都会产生这样的“患难与共”的情绪，信任会自然而然发生，而运用反击模式提高凝聚力是所有传销的标准动作。

5、斯德哥尔摩综合征：DE低段位的参与者，他们一起传销又一起离开传销，一起欢笑一起哭泣，因“家人的不支持不理解”抱团互相安慰，赔钱了还互相鼓励，这确实是常人难以理解的一种情绪，若我们置身事外向内看就有点怪怪的，颇有点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味道。真正的斯德哥尔摩也有，在北派暴力传销中确实存在，基于其数量占比极少，这里略过。

在南派1040传销中有相当数量天真单纯的人，对比自己在社会中经历过的各种挫折、失落、尔虞我诈，他们非常珍惜这种传销内部E段位的“互相帮助和绝对坦诚“，于是就会发出内心的心声“哪怕是传销，我死也要死在里面”，在警方驱散传销团伙时，经常能看到些许他们的依依不舍。

供血

社会供血分为三类：天然输血，淘汰供血，趋同供血

天然输血：

天然输血是因为中国社会的差序格局人格基础导致的，这是为什么中国传销泛滥的根本性原因，而这方面破坏的也是传统文化之本、民族之本，所有信任种类中比重最大。

我们在质疑传销的时候，经常会被反问“他上线很有地位的，上线很有钱、上线是他爸，是他同学，是他老师，不用担心的”，这就是信任背书，在每一个传销中都会被使用，而我们总是以成功人士的判断作为自己的辅助判断：

淘汰供血产生的取暖信任：

因为各种自身条件导致自己不能与社会有效融合，逐渐脱离社会、脱离身边熟人圈，这种“淘汰者”可以在传销里找到存在感，建立朋友圈。在传销里被别人“正能量”捧着关心着，而后一起赚钱一起“战斗”，这是一种远超过家人朋友的“温度”。

趋同供血，这是一个全新的提法，单独论述。

我们经常在一些新的传销中会发现，有其他传销经验、直销经验的人混迹其中，而且他们往往都还经验丰富，学习信息链明线的时候很快，暗线信息链里的CDE段位方式方法一点就通，往往直奔主题“这些不用讲，讲奖金制度，我有人脉有团队，我现在该做什么，怎么样赚钱快”。

趋同供血来源汇总整理，按历史发展过程排序：

1、直销发展初期的不规范造就大量的“直销难民”，早时传销会在开盘宣传中会公然打着“拯救直销难民”的大旗，拉跨了一片又一片的直销团队。一方面因为他们都有“几何倍增”认知能力，蛊惑起来方便快捷；同时他们其中又有大量的人善于“带团队”，给传销理论和操作经验提供了大量的动脉输血。

2、广西南派1040传销十多年治理未能扭转，反而不断扩散至数十个城市，市监总局最新的传销重灾区11城指的都是这类，接触者离开传销的时候，25%的人被感染处于“带毒运行”状态，大脑里保留着“传销在广西是合法的、模式是好的人做歪了”的这种错误思想，就在正常社会里埋下了大量的种子潜伏。

3、网资泛滥启蒙了一大波诈骗本质的网络传销跟风， 2012年前后很多网络传销平台只有一个网站甚至博客，各种诈骗名目应接不暇。到2015年网络传销大爆发完成了自身造血机制，成为第一大趋同供血来源。

4、传统庞氏骗局、高息揽储、非法集资的受众，大量被金融概念传销诱惑，泛亚、中晋、E租宝的受害者在传销群体里经常能遇到 。

5、其余人群中，薅羊毛党的则是天生投机，保险微商因为对几何倍增有认知基础。币圈链圈则变成传销代名词，传销剽窃了去中心化的理论嫁接到自己的信息链中，以至于大部分拆分盘、一半的消费返利都会吹嘘一下去中心化。去币圈学知识，到传销圈儿投资，敢于尝试新鲜事物确实是传销江湖的创新勇气。

6、精神传销是隐藏的推手，推动了新版本洗脑术的更新迭代，在很多传销组织里，听闻其领袖自我标榜“我学过教练技术，我做过X年教练技术教练”。

7、裂变式推广的边际人群，以借贷宝首开先河，随后是拼多多和趣头条，这些不是传销的类传销推广，启蒙的都是几何倍增，要追求更多收益投资传销自然是启蒙之后的备选项了。

社会角度来看趋同供血，是传销的血腥味飘出去的太远，唤醒了大量的社会中投机潜能产生趋同效应，投机者心中都有一个暴富的潜意识，强度高的来自于其传销经验，强度低的来自于其他投机心理，传销只是在点燃的火苗旁边泼点油，网络传销则是一桶一桶的加油。

参与者浸泡在传销中不同阶段的变化，基准线100

传销参与者对社会的信任度，基准线100

神经系统：意识链

信息链和信任链只是描述归纳，终极答案意识链这一篇，主要是传销的运作框架归类、界定、社会风险、关键环节判断、意识形态汇总，传统传销和网络传销的区别，演变过程，心理偏向的不同，以及社会矛盾分析及建议，是一个大型框架性方法论，可以界定所有传销，也便于以后对所有新类型传销有一个判断基准线。

意识链的描述主体是群体意识，群体由个体共性而来，横向剖析五种人格状态对应的五种群体意识，提取共性铺陈开所有分析。

传统传销意识链

信息链和信任链看的比较明白了，就会看到意识链是所有传销最核心的秘密。

洗脑周期律与段位图

ABCDE这就是传统传销的多层次群体心理构成的意识链。其中每一种的代表性人格特征如下：

第一人格  E段位  盲从 

启蒙阶段是指第一次接触传销的几何倍增方式，发现拉几个人可以赚钱，开始有目的性的尝试，但仅仅只是尝试阶段，尝到的甜头还很有限，情绪上还比较理性，主要跟着大家走或者感觉走，如果是会场式洗脑会比较快亢奋。

第二人格  D段位  信仰

经过一段时间群体氛围的浸泡，多少都拉到一些下线，或多或少产生了收益尝到了甜头，洗脑激励之下开始狂热的相信赚钱暴富，脑子里完全没有风险意识，有多少钱投多少，没钱也要借钱投，倾家荡产多数是这个段位里发生，三四线地区信息视野有局限的受众，会停滞于此段位长期带毒运行。

重点是初尝战果，有甜头才会开始狂热。传销伴发的群体事件，主要是这一个人群的疯狂，躁动的金钱荷尔蒙来源。

第三人格  C段位  投机

经历过相当时间的沉淀后，已经具备各方面完整的认知和一定的技巧，C段位的收益基本在保本线上下，网络传销相对运作成本低，会略多一些。一方面狂热期惯性还在发展下线，另一方面经常交流知道了风险的真实存在，亢奋稍有平复开始有信息判断和选择信息的意识。

DE段的基层管理者，也是教唆者，煽动者，歪理邪说传播者，多层次五段位中承上启下的关键环节。

第四人格  B段位  分裂

多数B将传销当做常态工作来做，有着广阔的江湖人脉，和丰富的实操经验。赚钱的人，绝大部分都在B段位，虽然不在金字塔最顶端，但是确实是赚钱的既得利益者。掌握相当部分传销欺骗信息，聪明的可以猜到A的欺骗手法，甚至参与其中一部分。

在传统传销中，梦想变成A是B的基本心理（典型代表是出局制），B多为法律意义中组织者，理论上在法律的火力范围内，但随着单个传销组织中参与者数量的膨胀，法律的火力间隙越来越大（法律本身强调威慑避免放大打击面），大量的B可以逃脱法律惩处。因为知道大部分真实信息，同时自己的下线比较多，知道负面信息内心会有纠结，较长时间就会人格分裂。

BCD中间段的意见领袖！经验丰富狂妄自负，但又有自卑和非常胆小的一面，多疑导致戒备心极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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