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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境赌场变身绑架巢穴 屡禁不绝致传销蔓延

http://www.dsblog.net 2009-03-12 13:56:04

  人质时光

  “比黑社会还黑。比伊拉克虐囚,还要厉害。”

  接下来的一切,和媒体既有报道的程式一样,何胜先是依赖经纪人免费签单赌博,在输光了所有的筹码后,他被“请”进了锦纶大酒店的主楼住了5天。

  到了第6天,还没还钱,何被“请”进了副楼的“逼单房”。噩梦就此开始。逼单房的每个人都被配发一个可乐瓶,所有的小便都拉在里面。

  “第一堂课”是“早上7点起来,每个人都要面壁站军姿,要保持立正,不能靠墙。谁靠墙,就要把你往墙上砸”。

  除了中午吃饭时有短暂休息,这样的军姿要一直站到凌晨一二点。看管的牢头稍不顺眼,就直接罚跪。一旦站军姿或做“游戏”玩得不过关,牢头们就要赌客喝下可乐瓶里的尿水。“要是有一滴漏在地上,还要你用舌头舔干。”

  与长期被关押在逼单房里的其他老乡们相比,何胜的上述遭遇已是幸运。

  2009年2月中旬,浙江省公安厅分成四个行动小组,再次与云南省警方联手,于靠近果敢的保山、靠近勐拉的打洛口岸、靠近板瓦的临沧和靠近磨丁黄金城的勐腊县实施解救。3月1日,10名被解救的浙江籍人质,集体接受南方周末记者采访,揭开了难以想象的骇人真相。

  “凡在逼单房里呆过的人,全部脚都残废的,根本走不了路。”刚刚被解救出来的义乌老板金明说,长期的折磨已令他知觉麻木,“像只跛脚鸭一样,走路也走不了。”金一度被打得吐血,大便都打出来了,上洗手间都要两个人扶着。

  “以前革命电视剧和电影里看到的对付囚犯的刑罚,这里都遇到了。

  “两三寸的铁钉子,打在屁股上,血汩汩流出来,就用卫生纸贴一张上去。血干了两天后,又在老地方用铁钉打上去。如此反复,三四次过后,卫生纸上长出来了蛆虫。”

  另一种虐待方法被称为“滴蜡”。包装袋熔化以后,滴在肉上,熔出肉窟窿。类似的动作要在同一个部位重复多次,“最后把受伤的部位浸到开水里,全部烂掉。”

  暴饮暴食对于逼单房内的赌客是另一种残酷的回忆。“先给你饿个三天,三天吃一两米饭。然后给你准备四个人吃的面,叫你一定要吃掉。或者,给你剁碎的小米辣(云南的一种辣椒),填得你嘴巴满满的,叫你一口吃下去。”

   “在这里打死人,最多也就是到保安局交十八万元,如果不知道,直接拉山上埋掉,跟死只鸡没什么区别。”

  赌客们控诉说,他们所遭遇到的这一切,“比黑社会还黑,比伊拉克虐囚,还要厉害。”

  他们提及“有个大家叫张老师的义乌老乡,三十多岁的人,关了一年后,头发已全部斑白,170斤体重进去,只剩下七八十斤”。

  囚禁与体罚无疑是收账最好的办法。赌场的老板们摸准了赌徒亲人的心理。每隔几天,他们就让体无完肤的赌客们打电话回家哭诉非人折磨。通过现代通讯的电波,恐怖的力量每天通报给远方的亲人,令他们再也无法坐视不理。

  “不管有没钱,家里人听了,肯定砸锅卖铁、倾家荡产也要把我们赎回来。”

  利益联盟

  天真的赌客远道而来,却骤然发现自己已成这个利益同盟砧板上的“肥肉”。

  所有参赌人都是通过“经纪人”介绍,偷渡前往边境赌场的,负责解救行动的丁仕辉警官总结说。经济发达的浙江省,由于拥有众多的民营企业主,业已成为边境赌场的觊觎对象。“赌场肯定要吸引赌客。最早是嗜赌分子,但这个资源是有限的。”丁仕辉说。

  在公安部主导下,经过中国警方多年持续打击,“云南境外赌场已从最旺时的七八十家锐减到十余家。黄金城的赌场,原来有十二个大厅,现在亦只有七个大厅。而边境赌场的赌客资源,也随着更趋严格的出入境管理,变得越来越少。

  情势的危急,迫使“他势必寻找有赌博倾向但无前科,或对世事懵懂的青少年,以免费机票、免费国外旅游、免费嫖娼等作为引诱。而只需一张身份证的门槛确极具诱惑性。”

  在经纪人出现之前,每个边境赌场负责组织和接待赌客的是内设的外联部。

  但外联人员,毕竟与赌客不熟。赌场很快找到了更容易拉拢客源的方法,他们和各地的职业赌徒或欠了赌债的赌客达成协议,结成了新的利益同盟——他们负责带赌客前往赌场,让赌客签单兑换筹码,可从赌场获得赌额的1.6%—2%不等的“洗码费”。而赌场则承担赌客们出入境的一切吃住行的费用。

  这些以拉客为业的赌客,顺势演变成新生的角色——经纪人。天真的赌客远道而来,却骤然发现自己已成这个利益同盟砧板上的“肥肉”。

  “一个赌厅的每年成本就有100万左右,承包费一年还要20多万。这么高的成本,假如没有巨额利润,根本无法维持赌场的正常运营。”丁仕辉分析说。

  赌客一定要输,也因此成了赌场盈利的最高原则。“赌场因此往往规定了签单数额,不论输赢,要到5万元才能换算。不然,除非把来回的吃住行的费用用现金结掉。”

  十赌九输,更多的赌客因为越积越高的赌债,沦为赌场向境内亲人们敲诈的“肉票”。

  但“基本上没发现有大老板、有身份的人去赌博。这里毕竟需要偷渡过去”。丁仕辉证实说,云南边境赌场的顾客,更多是财力一般的普通人。“边境赌场的直接经营者,很多人本身都有赌博或其它刑事犯罪前科,这些人主持赌场,他只要赚钱,不择手段。”丁仕辉说。原本愿赌服输的赌场经济,最终演变成了疯狂的绑架游戏。

  而且收益一度惊人,丁仕辉介绍说,浙江省公安厅曾掌握的一个账号显示,这个设于2008年9月21日的账号到今年2月14日,进出的款项就达到了750多万。

  欺骗、侮辱、敲诈、虐待,或者威胁把人质的器官公开出售,利用这些手段,原本处境困难的边境赌场,回光返照般重焕生机。

  传销渗透

  疯狂的传销,在亲戚、朋友和老乡之间蔓延,最终将赌场的绑架之手伸展至更遥远的家乡,波及更多无辜的人。

  “云南边境赌场正变得区块化和传销化。”一位参与解救的警官称。

  被赌债所累的赌客们,不断发展下线,引诱他人入套以捞回自己的成本,最终让很多赌场,赌客骤成规模。

  在浙江三门、舟山、奉化、桐庐等地,类似的情况已屡见不鲜。在浙江警方2008年12月11日破获的桐庐案中,涉案5名犯罪嫌疑人,就控制了10多名人质,再往下则是近百位参赌人员。

  上文所提及的困守黄金城三个多月的义乌老板金明曾亲身见证这样的传销故事。

  他回忆说,此前曾有名金华老乡与他几乎同时输了钱。由于无钱归还,经与赌场协商,他最终以妻子为质,自己回家骗了两个赌客。“他骗了一个很穷的老头,说是介绍炒菜的工作,5千元一个月。结果两个人上来了,签单欠了款,他靠洗码费平掉了账,和老婆一起回家了。”

来源:南方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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