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玮：福维克“德国制造”已然成为隐形冠军

　　蜚声全球的“隐形冠军”
　　“隐形冠军”是德国著名的世界级管理学思想家赫尔曼·西蒙教授于20世纪90年代初提出的，1996年他写出了第一版的“隐形冠军”的书。2007年第二版定名为《21世纪的隐形冠军》（中译名《隐形冠军——未来全球化的先锋》），以后又有重写。该书一问世就风靡全球。西蒙教授认为，德国经济的活跃和保持强劲的出口实力的源泉，并不是那些世界500强的大企业，而是众多的在各自所在的细分市场默默耕耘并且成为全球行业领袖的中小企业。这样的企业就叫“隐形冠军”。
　　西蒙教授发现在中国和德国这两个主要的出口国家中，中国出口总量的68%来自于那些只有不到2000名员工的公司，而在德国，中小企业同样贡献了60%-70%的出口量。德国这些林立在城市与乡村的并无显赫名气的企业，却有许多在所处行业中处于领先地位，享有盛誉，成为“隐形冠军”。西蒙教授把这些“隐形冠军”视为全球化的先锋。
　　这些被称为“隐形冠军”的企业都有自己的独门绝技，在某一个细微的行业占有领先地位，并逐渐获取雄踞全球行业的“独尊地位”。它们占据的大多是所谓的“垄断型市场”，竞争对手寥寥，如果它们之间有所竞争，也不是低价血拼，而主要是在绩效和创新层面上一决高低。它们的客户非常苛刻，相比于价格，这些“隐形冠军”更注重具有高科技含量的优质产品和高品质的售后服务。西蒙教授说，更多的“隐形冠军”认为以价值衡量市场份额比以数量衡量市场份额更重要，说明这一点的极好例子是，虽然世界上所有销售的手表总量中只有不到2%是瑞士制造的，但瑞士手表的销售额在全球价值份额中超过50%。

　　这些“隐形冠军”：
　　——在各自的世界市场中占有优势的市场地位。Stengel设计和建造了过山车，40多年来，它为迪士尼乐园、梦幻乐园、六旗等游乐公园承建了超过500辆的过山车。“隐形冠军”中的许多公司都拥有超过全球市场50%的份额，有的甚至是70%或90%，比最接近的竞争对手还多出两倍有余。
　　——已经走在真正成为全球性公司的道路上。福莱希只生产一个微不足道的产品——遛狗链，但仅这一种产品就有300个变体，它是这个领域处于遥遥领先地位的企业。它占有伸缩狗链的大约70%的世界市场份额，产品出口到100个国家。还有，在120个国家里都有Utsch的车牌；Trodat是自20世纪60年代以来图章制造领域无可争论的世界领导者，它的产品出现在160个国家的书桌上。
　　——产品是独特的，而且往往是毫不起眼的产品。成立于1935年的凯驰，主要做清洁设备，它们研究出清洁领域最先进的设备或者材料，给摩天大楼、会议厅等做清洁设备，年销售额已经做到了50亿欧元；ERGLINE公司，专门做日光浴仓，让人们在冬天躺在里面做日光浴。这家公司只做这样一个不常见不常用的设备，也一样成为了这个行业的领头羊；
　　——证明了自己非凡的生存能力。“隐形冠军”的平均年龄为66岁，38%的“隐形冠军”存在了100年以上，最早的可以追溯到1365年。
　　——在公众中没有得到它们应有的重视。最常见的原因是“隐形冠军”的产品不为消费者所见。譬如，几乎没有消费者知道弗赖贝格（Freiberger）公司是一个拥有22%的市场份额的欧洲最大的比萨饼供应商，因为Freiberger的比萨饼是以零售商的商标进行销售的。
　　——是成功的但不是奇迹般的公司。它们的成功不是通过一个神奇的公式建立起来的，而是它们一贯坚持把许多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小东西做得更好一些。
　　“隐形冠军”企业高度专注市场和客户的稳定性，通常附上一个简短有力的口号。譬如，全球领先的医药包装公司Uhlmann说：“我们总是只有一个客户，将来我们也只会有一个客户，就是制药行业。”福莱希公司说：“我们只做一样——但我们要做到最好。”2001年，福维克商标附上了企业最贴切、温馨、有力的口号：“我们尽力，你家受益”。

　　产生“隐形冠军”的土壤
　　2015年8月26日，德国总理默克尔到访德国东部的格拉苏蒂镇，为制表企业朗格公司的新表厂主持揭幕仪式。人们不禁要问，为什么一国总理会跑到边陲小镇为一个仅有600多员工的企业新厂房主持揭幕？原来，在顶级腕表领域，朗格是德国的领头羊，这家创立于1845年的萨克森表厂出产的腕表代表着高级制表的最高水平，也是德国制表业的奠基者。它的诞生和成长既带动了格拉苏蒂小镇经济的发展，更推动了德国手表这一细分行业在世界格局中的兴起，使得德国手表能和瑞士手表分庭抗礼。朗格就是德国的一家典型的“隐形冠军”。
　　西蒙教授花了二十五年时间，收集全球“隐形冠军”的名字，最后确定全球有2734家隐形冠军，德语区（包括瑞士、奥地利）有1499家，占总数的55%，而整个德语区全部人口只有不到一亿，只占世界人口的1.5%。隐形冠军数量前十位的国家分别是德国（1307）、美国（366）、日本（220）、奥地利（116）、瑞士（110）、意大利（76）、法国（75）、中国（68）、英国（67）、瑞典（49）。如果按每百万人的隐形冠军数量来算，德国是16.0，中国是0.1。
　　德国成为世界“隐形冠军”的冠军，竟然和这个国家统一较晚有关。在1871年，德国是个碎片化的国家，大小林立的诸侯国分割了这个国家的版图，直到1918年，23个君主国家和3个共和国才正式合并组成了德意志第二帝国。在这种环境下，任何一个小国的企业在规模很小的时候，就要考虑产品走出“国”门，也即我们今天所说的国际化的问题。“这种对国际化的迫切渴望融入到了德国企业家的血液里并且一直保持到了今天”，此乃孕育隐形冠军和出口冠军的土壤根基。
　　还有，德国许多地区都有被传承了几百年的技能。黑森林地区一直以来都以制造高精密的钟表而著称，背后就是强大的精工机械实力。虽然后来钟表制造业在黑森林地区渐渐消失了，但随之崛起的是450家医疗技术公司，它们中的大部分生产医疗手术器械，都是由制造传统的精密机械起家的。
　　科学家的贡献也不可忽视。德国西北部的老大学城哥廷根有39家测量技术制造商，其中不乏世界市场的领先者。究其原因，原来是几个世纪里，哥廷根大学的数学教授水平领先于世界，其中一些公司的技术就来自于由著名数学家卡尔·弗里德里希·高斯发现的原理。
　　还有就是，德国的双元制教育。学生一周在企业工作三天，两天在职业学校学习，学生的实践动手能力强；德国社会开放，国际化的程度比较高，等等。